Sunday, June 28, 2009

再談讀.食 (之二)



關於飲食的著作, 另外一本, 剛看完. 書名叫"星星的滋味": 忠道的米其林筆記", 上月才出版. 上星期六, "冒險"到旺角逛街, 就是為了這本書.

書的副題叫"米其林筆記", 顧名思義, 說的, 自然是米芝蓮餐廳 (台灣是將michelin譯作"米其林"的), 是旅居法國的台灣作家謝忠道將他在法國數間米芝蓮餐廳吃飯的所見所聞所感一一記錄.

自己一直都是謝忠道部落格的"粉絲" - 陌生人的blog很少會追, 只有這巴黎小站, 叉燒包, 和gigi的, 我才有這樣的興致. 就是看他拍的照片, 還有他對法國料理的認識, 和對每一間餐廳, 每一位廚師, 每一道菜式的獨到見解, 就已看得入神. 當然, 看到他在網站的分享, 只有羨慕加妒忌的份兒. 不過看以他變化多端, 生動的文筆, 幻想一下自己親歷其境, 坐在幽雅的dining room, 在品嚐那些精彩的菜式, 也是好事. 買這本書的另一個原因, 是因為封面的那一張Pea Ravioli的照片 - El Bulli的signature dish, 還未有機會品嚐, 不過看了就心動.

一口氣看完. 喜歡作者直接從食家的角度出發. 一餐飯, 看到些甚麼, 吃過些甚麼, 感覺怎麼樣, 就簡單而秀麗的一一描述. 看完他的分享, 就好像自己親身經歷一樣, 齒頰留香. 很多人只會講好吃, 不好吃之類... 但在書裡, 例如一味普羅旺斯的綠露筍佐羊肚菇, 就被形容為"聞到森林裡的陰深清涼, 萬物甦醒的氣色" - 一下子把味道, 顏色, 氣味, 還有季節性全表達了出來. 真令人感動.

也喜歡作者的直率 - 好吃的就說好吃, 不喜歡的他也肯直接和讀者分享. 有一些餐廳是作者經常光顧的, 有一些是因為要出書而特意前往, 作者都一一說明, 一點也不做作. 書裡選的餐廳也有其美妙之處, 只是十二家星級餐聽, 不同級別的也有, 也分佈在不同的地方, 菜式, 廚師的背景都大不同, 很有代表性. 也省了robuchon, ducasse, gagnaire這些已經耳熟能詳的名字, 反而集中feature一些up and coming的新面孔, 很有意思.

"忠道的巴黎小站"裡, 放了很多十分吸引的相片, 是謝忠道邊吃邊拍的. 不過書裡面就多用上餐廳提供的相片. 相片的質素無疑是高了, 不過也把書弄得太重商業味道了, 還是喜歡謝忠道自己拍的那些來得自然. 就是看了這些令人垂涎的相片, 有種想立刻走進廚房弄一餐飯的衝動.

書後面的部份, 集中分享了作者在el bulli用餐的體驗, 和一篇與米芝蓮指南總編Jean-Luc Naret的對談. 是很有深度的專訪, 比起當Jean-Luc Naret去年在香港主持Michelin Guide 的launch event時, 媒體只不停質問為什麼乜乜大排檔, 乜乜所謂"特色"食肆拿不到星之類的問題, 此消彼長.

網上寫食評的人越來越多 - 看openrice就知道. 喜歡拍照的, 更多 - 平時有上餐館食飯就看到. 不只是香港的餐廳, 世界各地的, 也有. 不過到訪世界各地的米芝蓮餐廳, 到每一間都隨便拍張照, 列一下嚐過的菜式, 一點也不難 - 拿著本"紅色小冊子"和一張白金卡就行了. 能夠寫得生動, 拍得真實, 令人一看有立刻想一試的衝動, 寫得如此美妙的中文食評, 屈指可數; 香港人寫的, 對不起, 我還未遇過. 這不是水平的問題, 而是我們太容易settle for less了 - 甚麼事情都"到此一遊"就行了, 可必事事認真考究呢? 忠道的巴黎小站, 我敢說是其中一個最好的food blog. Well, 看罷"星星的滋味", 再將"飲食男女"裡面那兩位大嬸和一位大叔寫的"傑作"看一遍, 有點想嘔, 真不知為什麼這麼多人還把他們視作fine dining的"明燈"?

Saturday, June 27, 2009

再談讀.食 (之一)


繼續著迷於關於飲食的著作, 剛剛又讀完兩本: 一本震撼, 一本感動.

震撼, 是小山裕久的"日本料理神髓". 這是一本從"料理人"角度寫的書. 小山裕久是位於日本德島的"青柳"料亭的主人 - 說實在, 在看這本書之前, 真的沒有聽過小山裕久先生的名字. 不過看了書背的簡單介紹, 方知道名列米芝蓮三星的東京"神田"(Kanda), "小十"(Koiyu)和兩星的"龍吟"(Ryugin)的主廚都出身自德島青柳, 是小山先生的高徒. 其中"龍吟"的山本征治, 很多評論甚至把他和El Bulli的Ferran Adria相提並論. 就是知道作者這樣的背景和"江湖地位", 知道由他來談談"日本料理", 就已經沒有不看這本書的理由.

正如剛才所說了, 這本書, 是從"料理人"角度寫的, 不是那些"日本料理入門", 會介紹一下江戶前壽司和押壽司的由來呀, 關東煮和關西煮的分別呀之類的常識, 更沒有食譜和食物相片, 連作者自己的照片也沒有. 不過, 對於我這些只懂飲飲食食, 偶爾在廚房玩玩的門外漢, 讀這本書同樣覺得有趣和拍案叫絕. 例如是小山先生花了一整個chapter, 只討論煮高湯的技巧, 這可是每個日本廚師的入門必學, 也是不少菜式的基本; 而材料也不是甚麼秘密或是昂貴的東西, 主要是鏗魚和昆布, 但是, 煮一鍋高湯要用多少水? 用甚麼的鏗魚, 甚麼的昆布? 幾時下鍋? 要煮多久? 弄一鍋高湯一點也不難 - 家裡也經常弄; 不過, 要弄一鍋完美的高湯, 據小山先生所講, 他花了五年, 不停鑽研, 反覆考究, 方才領悟得到. 看完之後, 真是有新的體會.

書其實分成兩部份 - 第一部份, 就全是談這些日本料理的思維: 高湯的技巧, 菜單的設計, 日本料理不同地方, 不同季節, 食材煮法不同的精妙之處, 當然還有刀工, 燉煮和燒烤的技術, 連米飯作者也花了整個章節去慢慢考究.

書中也分享了學習日本料理的竅門, 看完這個章節, 就想起多年前在L.A.在野沢師傅的壽司店吃飯時和他的一席話. 他慨嘆在美國很難找到好的壽司學徒, 因為當知道頭一年連菜刀也沒有機會碰, 每天只是4點鐘要起床跟師傅到魚市場選魚, 平日就做些洗洗菜, 清潔一下廚房之類的粗重功夫, 很多人都自動放棄, 另謀高就. 但是, 選購好的材料可是最基本要懂的技術啊, 現在的人急功近利, 就是不了解. 從最基本的開始, 反覆學習, 循序漸進, 是學料理的不二法門, 是沒有一步登天的捷徑的. (按: 野沢先生在L.A.素有"Sushi Nazi"之稱, 在他的壽司店Sushi Nozawa得罪了他, 被他罵一頓後被趕走的顧客不計其數; 不過這也是全市最受歡迎的壽司店, 客人在門外花一兩個小時排隊絕對是等閒事. 我至今仍覺得那是我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一頓飯)

第二部份, 是小山先生和其他名廚的對談 - 計有joel robuchon, 三國清三 (Kiyomi Mikuni - Hotel de Mikuni的主廚), 陳健一 (Chen Kenichi - 料理鐵人)等等. 談的東西天南地北, 由食材到技術到廚師的訓練到餐酒到餐廳的環境都有談過, 有時甚至把食品引申到人品, 從煮食之道引申到生活之道. 其中也不乏日本料理和法國料理在本質上的比較: 例如有將法國料理比喻為"火料理", 日本料理是"水料理"; 又或者將法國料理比喻為油畫, 透過增增減減的複雜技術達至完美, 而日本料理就像是書法, 一筆過, "一次定輸贏". 簡單易明的比喻, 不過就一語中的.

看著這本書, 就是感到震撼. 震撼在於從沒這樣的想過日本料理精妙之處, 也更了解日本廚師的認真和執著, 從環境到餐單到食器到裝飾到上菜的次序和時間各環節的嚴謹, 每一天都用"一期一會"的心去款待每一位客人, 在最簡單的事物裡追求極致. 2009年米芝蓮東京指南, 三星食肆中, 日本主廚打理的店佔了7間 (6間日本料理, 另一間Restaurant Quintessense 是法國餐館), 還未計海外, 剛在上年擇下三星的高山雅芳(紐約的Masa餐廳). 就是因為這種認真, 做出如此的成績, 也不無理由.

Thursday, June 25, 2009

一張剪報

朋友傳過來的剪報. Every cloud has a silver lining. And we salute them.


(摘自明報通識網 2009年6月19日)

<<你們作了一個很好的見證>> - 屈穎妍

我不是教徒。
我也沒有特別的信仰。
這天,在電視鏡頭的洶湧中,忽然覺得,這個神,實在了不起。
正生書院的一班孩子,去到哪裏都是那麼整齊,那般沉默,那樣克制,面對敵意的群情,他們抬起頭,抿嘴,即使落淚,也光明正大。
他們曾經是社會上的地底泥,是什麼令他們今日站得如此挺直?面對挑釁式的謾罵,他們居然沉得住氣;面對搜奇式鏡頭,他們光明磊落。
我想起每逢電視出現排隊買票、打蛇餅爭籌、歌迷影迷追星、待業者找工作、動漫展霸頭位等新聞時,記者鏡頭一掃,人人拿手袋報紙掩面之窘。
不過排排隊,已怕世人見笑,更何是曾入歧途的隱君子?!
羞人,只是心魔,讓不可告人的過去成為努力動力,說來容易,真的能做到,卻需要無限勇氣。
這群勇敢的孩子,讓我看到他們所信奉那神的力量。
梅窩居民找了一班小孩拿示威牌匾圍正生校長校監團團轉,兩個大男人一直笑盈盈,誰利用小孩子?誰才真心為下一代?一眼看破。
多年來,正生出來的孩子,像品牌,一班班壞孩子,走進這孤島,出來個個昂首闊步,重踏正軌。
如今年輕人毒患為禍,像正生書院這樣的學校,應該若七‧十一,每區一幢,梗有一間左近。有什麼對付毒品的方法、機構、制度,成功得過正生書院?!
當地反對者說,外人隔岸觀火,自然講得口響。對不起,我絕不贊同。劉皇發建議正生遷往其他空置學校,其中一所在我家區內。如果屬實,我第一個支持,能成為正生鄰居,實在是我的榮幸。
孩子們,你們已為上帝作了最好的見證。

Wednesday, June 24, 2009

新聞

昨天開車時, 聽著收音機的新聞報導, 說華盛頓地鐵發生了意外, 多人死傷, 報導還指出, 意外有一華人受傷, 而據當地一位華僑指出, 出事的地鐵紅色線沿線有華人聚居, 是他日常上下班都會乘搭的云云... 聽了之後, 不禁失笑: 為什麼本地新聞每次報導這些意外, 天災事件時, 都總要煞有介事的指出有沒有華人傷亡 (記住, 是華人, 不是香港人), 又要煞有介事的找來一位當地居住的而又講廣東話的人去跟進一下當地的情況? 有這個需要嗎? 試想想, 如果是cnn這樣的報導我們前陣子發生的事件, 你會怎樣看法:

"Dozens of people were injured in an acid attack in Mongkok of Hong Kong on Monday. It is the third attack of its kind since December and the suspect is still on the run. No Americans or anyone of American descent were hurt in those attack. According to Bryan, an American living in Hong Kong, Mongkok is a busy shopping area with a lot of people all the time, but he's now avoiding the area because of those attacks, except when he has the urge to visit the red-light district nearby every now and then. He assured us that Hong Kong is still a safe place to live and travel... blah blah blah" w.t.f.!

我不是讀journalism, 也不是新聞從業員, 不過也都知道有newsworthiness這回事. 大城市的地鐵系統(還要是首都)發生嚴重事故, 做成多人死傷, 當然是newsworthy, 值得報導. 不過事件裡有沒有華人死傷, 說實的, 我們真的特別關心嗎? 還有, 你肯定他是華人嗎? 斷估你們都是看到傷者姓chen或是lee或是甚麼的就一口咬定他是, 不是這樣, 難道有查族譜嗎? Ok, 就算是真的, 對於這次意外的newsworthiness, 有影響嗎? 我們會因為事件裡沒有華人死亡, 就一笑置之, 視之為小事一樁嗎 (or the other way round)?

另外, 再隨便找個所謂"華僑", 隨便的說兩句話, 對於這個報導的全面性, 有任何實質幫助嗎? 難道不能說, "據一位以前旅居華盛頓四年的香港人說, 聽到意外之後, 要查wikipedia才知道發生意外的Fort Totten和Takoma車站確實在那裡, 現在想起, 四年以來應該只經過過那裡一次, 是有次和朋友到Fort Totten站的下一個站silver spring一間被譽為華盛頓最好的茶樓飲茶, 當時並不覺得這條地鐵線特別危險"之類的廢話嗎? 受訪的那位"華人", 天天乘出事的地鐵線, 於我們何干? 我們會為他"僥倖生還"捏一把汗嗎?

不知為什麼, 這件事, 令我想起"秋天的童話"的情節, "十三妹"到美國留學, 父母一定要找個甚麼親戚的姨甥甚麼"僑領"的"船頭尺"去接機, 人生路不熟好照應之類, 好像全紐約的中國人都是一家親之類要守望相助... 但那可是八十年代的電影橋段哦, 那是我們參加"鴨仔團"每一站還一定要去唐人街吃一餐咕嚕肉和觀光一番的年代, 難道我們的思維, 還要停留在那個時候麼? 低能! 香港媒體的新聞編採部門啊, 拜託, 請不要再侮辱我們的智慧, 視野和常識, 好嗎?

Thursday, June 18, 2009

巷子裡的串燒小店

每次想找處安靜的地方, 輕輕鬆鬆, 簡簡單單的吃餐飯, 無論只是cyy和我兩個人還是三五知己聚舊, 都總會想起這間在跑馬地一條巷子裡的小店. 正因為如此, 無論我們多貪新忘舊, 每幾個月, 總會有一兩次回到這裡來.

是一間日式串燒店. 拉門進內, 你就會看到, 只是寥寥的數張桌子, 後面就是弄串燒的open kitchen和L-型的吧檯, 還有個多一點privacy, 可以坐6-8人的小角落. 開放式的廚房, 可以看到師傅在裡頭工作, 不過也沒有很大的油煙, 再加上暗暗的燈光, 輕悠的音樂, 即使坐滿了人, 也絕對不嘈吵, 是很舒服的小店格局.

這天晚上和朋友相約, 第一時間又想起, 於是就提議到這裡來, 反正地點也方便. 甫坐下, 相熟的女侍應已把一杯子的沙律菜送上, 紅蘿蔔, 椰菜, 青瓜, 加上自家製的麵豉醬, 這好像已成為本地串燒店的基本前菜, 不過總覺得這裡的醬汁弄得最可口.

串燒的款式其實並不算特別多, 就算是寫在牆上的specials, 變化亦不大 - 不過, 和不同的人來的最大一個好處, 就是因為不同人都各有喜好, 所以每每都會因此而嚐到不同的菜式, 不然只是我們兩個人, 來來去去都只會點吃慣的那幾款. 結果, 來過好幾次, 不同人點了不同的款式, 基本上把餐牌上的都試過了. 我最喜愛的可算是牛舌, 芝士年糕串和汁燒蠔. 牛舌, 厚厚的, 燒的火侯及時間也剛好, 只輕輕灑上鹽巴已經十分味美; 芝士年糕串 - 豚肉包著年糕再夾著芝士, 煙煙韌韌, 很有嚼頭, 味道也香口; 汁燒蠔, 香甜的醬汁淋上生蠔面放在焗爐裡面燒, 蠔不是用很大隻的那種, 所以一點都不覺得韌, 醬汁像味噌不過帶點酸甜, 十分開胃. 這個汁燒蠔, 曾經試過回家照辦煮碗弄一遍, 不過都不及這裡的好吃, 真的要好好研究看看究竟醬汁裡放了甚麼材料. 印象之中, 其實每一款串燒都弄得不錯, 只是剛才提到的特別深刻, 也是每次都會特意點選的吧! 今次額外點了碟燒雞泡魚乾, 剛好用來送酒. 反正座位不多, 服務也是蠻細心的, 上菜的速度也恰到好處, 不快也不慢.

要不是s和j當初的介紹, 都不知道有這樣的一間別致小店. 就因為是座落在這cul-de-sac的盡頭, 因為這個毫不起眼的門口, 才可以維持著成為這區的best kept secret. 今個晚上, 只是"輕嚐淺酌", 不過也不打緊, 反正不消多久, 當我們想找處安靜的地方吃餐飯的時候, 我們又會再想起這裡.

人長大了, 就發覺朋友不再像以前只是天天講電話, 隔天要見面的那種. 現在想起來, 原來都已經是相識十多年的一位朋友了, 期間大家各自的生活都經歷了不少變化, 很自然的, 走得越來越遠, 當然再不能很cheesy的說是best friend或是甚麼的; 畢竟人與人的關係, 尤其是朋友之間的, 怎樣的變遷也是一種緣份. 不過, 到現在, 至少還能夠偶爾間, 一個電郵, 一個電話, 或是彼此碰碰面, 輕輕鬆鬆, 簡簡單單, 在一口一口的串燒之間, 談天說地, 只是大家catch up一下, 談談大家最近遇到的人和事, 這已經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君子之交淡如水", 聽起來很玄, 不過當人長大了, 才發現這句說話, 真有意思.

details:
when? jun 15 2009
where? 御串燒, 跑馬地源遠街15號地下
menu highlights? 牛舌, 芝士年糕串都做得不錯. 不過favorite一定是汁燒蠔.

Monday, June 15, 2009

O嘴

"北極人少企鵝多" 這類的說話, 其實已經不是最近聽過最ridiculous嘅comment, 不過出自一個34歲的律師的口, 實在又有點speechless. 在網上看他的相片履歷, 也算是五官端正受過高等教育的專業人士還要是香港某主要政黨的副主席啊, 究竟是怎麼攪的? (如果唔知我講緊乜, 可以參考相關的新聞連結)

這倒令我想起, 最近發覺香港人的common knowledge - 尤其是新一代的, 簡直缺乏得恐怖, 有時聽到真的不知該怎樣respond. 有一次在MegaBox看完"翻生侏羅館2"(Night at the Museum 2)電影, 聽到身旁一個年青人煞有介事的告訴同行的女伴那個在電影中出現的是林肯總統, 那個女的還要反問誰是林肯... 天啊, 這可是很基本的常識啊, 幾時變成可以用來brag about, 向人炫耀的knowledge? 還有, "誰是林肯" - 這是甚麼樣的低能問題? Oh for crying out loud, 這可是解放黑奴, 發表了著名的蓋茨堡演說的美國總統啊! 就是該演說中提到的"government... of the people, by the people, for the people" 的政治理念, 啓發了後來孫中山先生提出的民有, 民治, 民享的"三民主義"學說喎! 就算不知道Gettysburg Address, 林肯解放黑奴的事跡總該是小學生都知曉的歷史故事吧! Come on!

還有更令人"O嘴"的, 是有兩位教小學的朋友a 和 b, 有次閒聊時告訴我們學生的趣事... 他說有一天看到有個學生吃完午飯後拿著隻香蕉發呆, 細問之下才發覺原來那個學生根本從不知道香蕉是有皮的, 當然更不知怎樣剝掉香蕉皮來吃, 所以只好拿著它發呆, 不知從何入手... 哎! 聽完之後, 真不知該感到啼笑皆非, 還是為這一代感到悲哀...

究竟係唔係學舊時阿呂奇話齋, "呢啲唔係你嘅錯,亦都唔係我嘅錯,係社會嘅錯!"呢?

Monday, June 8, 2009

好奇

原來最近不只是我對這女子的身份感到興趣...

請不要誤會, 我對王迪詩並無任何好感, 她的專欄我倒是久不久會"瞄"一下... 我覺得, 真正享受"BoBo"生活的, 是絕不會開口埋口稱自己為"BoBo"族的, 又或是說話時"Jesus"前"Jesus"後, 又或者是經常有意無意提及自己所買的名牌, 出入的場所和開過的紅酒... 這不是自我膨脹, 是insecurity才真.

當然, 這並不打擾追讀她專欄的興致. 不過, 專欄還可以, 她的書就thanks but no thanks了: 浪費了我的shelf sp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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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觀察:《蘭開夏道》之謎

讀完了《蘭開夏道》第二本,意猶未盡,又去書店買第一本。結賬時,店員好心地提醒說:「第二本已經出了哦。」看起來也有其他人追這本書。

 知道這本書的人自然明白「意猶未盡」是什麼意思,也用不我來多嘴。這篇文章是給不知道的人介紹的。

 《蘭開夏道》是署名「王迪詩」、英文名叫Daisy的作者在《信報》上專欄的結集。之所以說「署名」,是至今為止除了少數人,大家都不知道作者真身是誰,甚至還在猜測是男是女,更不要說「王迪詩」和「Daisy」這名字是真是假。

 如果文章不好看,誰有空去關心作者是誰是男是女?偏偏這個專欄就是特別,她說自己是在中環工作的律師,主要工作是處理中國內地企業在香港上市的deal。她以自己工作的辦公室為圓心來寫中環的飲食男女,評論金融界眾生相,話題不限香港,有倫敦北京,也有上海台北。如果是男作者來寫同樣的話題,大多會以「評論家」的姿態不知不覺就去扮演「為人指路」的角色。但「蘭開夏道」以女人的視角來寫,不用承擔男作者那種自封的社會責任感,再大的話題也可以歸結成一個女人眼裡的生活品味問題,相形之下,自以為在勤奮打工和努力思考的男性就顯得too simple,sometimes naive。她可以任性,可以很寸,一針見血。當是專欄來看,剛好。

 如果一個女作者筆下只有女人間的話題,可能會顯得精明但不智慧,《蘭開夏道》特別在於月旦人物時有種老辣的知識分子的修養,莎士比亞、丘吉爾、楊絳、余光中甚至易中天都會出現在她的故事裡,每次出現都恰到好處。她說自己是BoBo族,Bourgeois(布爾喬亞)+Bohemian (波西米亞),現在很多年輕人都希望自己是其中一群,但有Bohemian的自由沒有Bourgeois的資本,或是有Bourgeois的收入卻沒Bohemian的性情。「王迪詩」兩樣都有,文字又流暢,所以夠寸夠好看。

 有時候《蘭開夏道》會讓我想到Sex and The City,太像了,BoBo族的生活,喜愛Burberry Prorsum、Valentino、Bottega Veneta,月旦男女,她還有個像Sex and The City裡Mr.Big那樣的男朋友Philip。女主角不是四個而是一個,另外故事裡又多了份東方女子的矜持,除此以外簡直如出一轍。所以當網上有人猜測王迪詩不是真人而是虛構時,我覺得也不無道理。

 網上有人猜王迪詩是林行止的女兒林在山,但很快被其他人否決了;有人猜是陶傑,但又覺得文筆比陶傑略遜一二,此外還有猜是倪震的,甚至還有人斷言是個中年阿叔。其中最要命的是王迪詩剛寫「蘭開夏道」時自稱28歲,有人說,一個女人不會告訴別人「再過48個月自己就三張了」,這句評論非常有意思。拋開這些不說,我覺得「王迪詩」形容自己的生活細節還有品味,太女人了,反而有種過於「典型」而不真實的感覺。

 《信報》專欄過去也有用假名來掩飾真正身份的例子,例如筆名「原復生」的作者寫的《原是物語》,後來人們就猜「原復生」是蔡東豪。這次的「王迪詩」是誰,也許不那麼重要,但如果不幸證明作者真的是個男性,可能很多人會非常憤怒吧?

 最近香港出版的書,突然有股「BoBo」風,《蘭開夏道》是其一,CUP出版的漫畫《Michelle's Diary 2》更是典型。過去以為香港夠成熟,只有上海這種復興中的都會才會刻意追求BoBo風格,現在看來似乎也未必。

Friday, June 5, 2009

兩年

最近, 很在意的想起了過去. 二十年前所看到, 所經歷的, 固然仍歷歷在目. 而另一件事, 轉眼又已經兩年了.

是兩年了嗎? 一切一切, 可像還是剛發生的一樣: 突然而來的一個短訊; 在深切治療部門外, 希望夾雜著焦慮, 淚水夾雜著汗水, 笑聲, 哭聲夾雜著腳步聲; 在那幾個星期裡, 到薄扶林的路, 好像比回家的路更來得駕輕就熟; 從過一日得一日的盼望, 變成一星期, 兩星期... 時光一滴一滴的過, 盼望變成沉默, 沉默變成denial, 最後, 不想看到發生的, 始終都成為了事實. 一步一步, 我們送別了一個朋友.

對於三十世代的我們, 死亡從來都不在agenda裡會出現的term, 但在兩年前的那一個春夏之交, 我們都跟它有過近距離的接觸. 是太沉重了吧! 凡事相信, 凡事盼望... 這些說話, 沒有比在那段忐忑的日子當中來得赤裸裸的真實. 我想, 那一段日子, 也許, 我們永遠也會記得.

是兩年了嗎?

Thursday, June 4, 2009

堅持

二十年來, 我們一直堅持.

堅持, 不等於我們埋沒於過去, 不肯放眼於將來;
堅持, 不等於我們在盲目的打一場不能取勝的仗;
堅持, 不等於我們拒絕向好的方面看, 只懂翻起自己的瘡疤.

堅持, 是因為我們今天依然認同當日學生所爭取的;
堅持, 是因為mission還未accomplished;
堅持, 是因為我們不能讓鮮血白流;
堅持, 是因為我們相信, 良心並不可以用物質生活所收買的.

星星之火二十年前已經燃點, 每年這一天, 我們堅持, 我們記念, 就是要讓這點點星火繼續燃亮下去. "平反"不"平反", 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反正歷史一向都是公平的, 是非對錯, 從來都沒有也不能顛倒. 爭取平反, 從來都只是堅持的其中一個小理由.

堅持, 也是因為我們要為受壓的一群發聲, 向世界說, 面對不義, 我們不能選擇沉默: 我們不是常祈求天父的慈愛與公義都得到彰顯, 而耶穌也告誡我們要在世上作鹽作光, 以我們的行為生活向世人作神的見證的嗎? 但當遇上不義之事, 如果我們選擇迴避, 選擇沉默, 又是不是跟這相違背呢?

"大惡之下焉存小善, 若我身邊有人被屠殺了, 或被刀捅死了, 而我緘口不言. 那我明天看見一個要飯的, 給他一碗飯, 我這行為有何意義?" 是"鏗鏘集"裡其中一個在北京的受訪者說的, 的確擲地"鏗鏘". 他的堂弟就是在八九年六月三日午夜死於天安門. 他能堅持, 你能嗎?

二十年來, 我們一直堅持, 而且還是要堅持下去.

今年, 因事不能到維園了, 不過也會在精神上堅持, 在禱告中記念.